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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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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為道歉準備派對, 還不如為歡迎太宰治回歸而準備派對。

上一次太宰治離開再回來,時間正好是平安夜當晚,有澤田奈奈精心準備的大餐以及新祈願召喚出現的織田作犬和銀狼立原, 貓澤奈奈入住不過幾個月的新家, 很快又搬進新的小動物們。

這次的回歸派對卻是專門為太宰治一個人而設,同時也是為了慶祝加茂憲倫一事徹底解決, 史上最惡的術師被封印進獄門疆置於高專忌庫最深層,無人可以輕易觸及的地方。

因為虎杖悠仁吼的一嗓子導致咒術界的人真以為五條悟被加茂憲倫封印,一直被最強咒術師同時也是禦三家之一五條家家主壓制的咒術界上層幾乎等不及再多費些時間證實,直接定下五條悟與詛咒師勾結一事, 以圖對五條一派所有不願服從高層或是高層所看不慣的咒術師下手。

要麽□□、要麽處以死刑。

其中原本由五條悟任性爭取而來的宿儺容器死緩也變成了即刻執行的死刑,執行人還是五條悟的弟子之一乙骨憂太。

整個咒術界僅有的四位特級咒術師之一。

五條悟原本只是暫時藏起來, 好讓呆在池袋的咒術師趁此機會好好將詛咒師清理一番, 沒想到居然會引出上層這樣一番處置。

他幾乎要氣笑了。

一直以來他都知道上層對他以及他身後的五條一派十分不滿,但是為了和平改變咒術界的制度,一點點用新鮮的血液替換腐朽陳舊的規則,削減禦三家以及監事會的權力達到不染鮮血的變革。

卻不曾想他希望通過和平的方法變革而忍耐討厭的老橘子們, 上層的人也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一旦五條悟不在就要立刻對高專、對五條家的人下手。

完全沒有顧忌他們也是一心保護普通人、認真兢業祓除咒靈的咒術師, 一心只是想要維持保守派的統治。

甚至還想通過逼迫夜蛾正道交出制造完全自立型人工咒骸的方法打造一支強大獨屬於上層控制的咒骸軍隊。

不交出制造特殊咒骸的辦法, 下場就是被視作五條一派一同處決。

由高專的學生到高專曾經教授過自己的老師,所有與五條悟相關的人都是上層準備對付的目標, 這怎麽能不讓五條悟憤怒生氣。

這次的怒火遠比得知虎杖悠仁被上層暗中搗鬼接受跨越階級的高級任務死亡還要強烈, 幾乎無法壓制下來……

無法忍耐、無法壓制就不再忍耐、不再壓制,全部都向腐朽陳舊的上層保守派發洩出來。

以暴力與恐懼威壓統治著咒術界的上層, 被五條悟還以同樣的暴力與恐懼, 沒有咒術師敢阻攔他, 或者說根本沒有人敢阻攔他。

就算殺遍上層的老橘子們也會有同樣的保守派繼續站在咒術界權力最高處的位置高高在上,處置揮霍所有術師的性命。

但這次五條悟沒有讓保守派的人全部占領上層發號司令的位置,他在其中安排進自己的人,同時他也正式進入咒術界上層成為其中掌握權力的一員。

如果只是個人實力強大無法改變咒術界的規則,那麽就堅守本心沈澱進入其中的泥沼,化身同樣掌握權力的人由細微之處開始改變。

一年不行就兩年,兩年不行就三年,三年不行就十年。

終究頂著五條悟這個名字的人會比討厭的老橘子們活得更久,遲早能見到咒術界改變撥開烏雲見明月的一天。

原本應該被五條悟處決的夏油傑被帶回高專,半強迫留下人成為高專的教師,負責教授咒術理論以及一些普通的文科理科知識。

夏油傑進入咒術高專,自然菜菜子美美子也不會離開。

她們插班進入高專一年級,成為貓澤奈奈他們的同級生,至此他們這一屆的學生罕見達到五名的人數。

這大概算是高專史上少有這麽多學生的一屆。

去年在百鬼夜行支援京都的時候,直接把保守派的人打了而被休學的秤金次和星綺羅羅也在五條悟處理完上層的事後,取消休學處分正式回歸高專三年級。

……

回歸派對和道歉派對安排在一起同時進行。

貓澤奈奈踩著椅子把彩帶和花球掛在墻上,拼出新年快樂的片假名裝飾家裏的墻壁,身後蹲著悠閑晃悠尾巴的黑貓太宰。

“奈奈,右邊的彩帶高了。”

她扭頭一看,細細打量也看不出有什麽問題。

不站在客廳中央或是墻對面的位置,很難分辨清楚位置是否對稱合適。

手裏的彩帶高舉幾分,她回頭問道:“把這邊的彩帶掛高一些可以嗎?”

反正只是掛在家裏,位置大概差不多可以,背景看著令人高興就好。

不需要太過講究什麽吧?

“這怎麽可以,”黑貓太宰老神在在,說道:“右邊掛高了,可是會影響整體的和諧感。”

貓澤奈奈抿一下唇,隨手把彩帶在最開始定下的位置拍著貼上墻,跳下椅子去抓黑貓太宰,“太宰先生光會指揮人,自己不用跑來跑去,只動動嘴皮子說。”

只負責動嘴的人舒服了,難受的是她這個被黑貓太宰折騰著在家裏客廳搗鼓一個小時的可憐鬼。

黑貓被少女架著前肢高舉起來,尾巴自然勾起尾端掃來掃去,蹭過貓澤奈奈的手腕,聲音帶笑道:“那怎麽辦?”

“我變回人給奈奈幫忙吧?”

自稱呆在加茂憲倫身邊耗費需要變人時間,回來需要變回貓咪好好休養身體的黑貓太宰突然提出要變回人給她幫忙。

貓澤奈奈不得不懷疑,這從一開始就是一場陰謀。

狡猾如太宰先生,自然知道貓咪形態的他看起來更加討喜可愛,就算幹出讓人生氣的事也能看在貓咪可愛的外表下勉強忍忍。

“那就這樣,太宰先生變回人接手掛彩帶的工作,我代替太宰先生站在這裏看彩帶的位置。”沖動的話說完,貓澤奈奈又有些底氣不足。

她指揮著太宰先生幹活,他真的會願意嗎?

一直以來黑貓太宰都很有自己的想法,從來都是順心而為,家務打掃方面幾乎沒有幫過什麽忙,總是想方設法準備偷懶。

“好哦,”黑貓太宰輕松從楞住的貓澤奈奈手裏掙脫,肉墊落地卸去聲音,熟練轉變為人型,“奈奈來指揮我吧。”

他微笑著俯下身,俊秀的面容幾乎貼近貓澤奈奈,些許卷曲的黑發落下遮擋住鳶色的眼眸。

身體的位置相距一米,不遠不近的距離卻因為太宰治刻意俯下身的動作看起來異常的親近,她楞楞眨眼看著近在咫尺,幾乎能數清上面睫毛的眼睛。

“奈奈?”他笑著在她眼前揮了揮手,把走遠的思緒神智給喚回來,“在想什麽呢?”

貓澤奈奈眨眨眼,回過神道:“沒什麽,太宰先生快去墻那邊,不許趁機偷懶。”

太宰治無奈應聲:“是是。”

雙手習慣藏在外衣口袋往掛滿彩帶的墻邊走去,突然被貓澤奈奈叫住,道:“等等太宰先生。”

他疑惑回頭,輕哼出一聲鼻音:“嗯?”

“太宰先生真的是很沒有處理家務的經驗,”貓澤奈奈拍拍他的背後肩膀,認真道:“做家務之前要先把大衣脫下來,不然會很礙事。”

而且還容易弄臟。

她是看不出來太宰治身上這套黑西裝價值幾何,但是看著面料相當舒適高檔,怕是價格不菲,要是因為雜事家務弄臟送去洗衣店怕是要耗費不少錢。

太宰治微微一楞,失笑道:“確實、我很不擅長家務,以後也要麻煩奈奈多多提點了。”

他站著褪去寬厚的外套大衣,姿態優雅閑適不失寫意風流,好像現在不是在做著脫外套的動作,而是什麽極其吸引人的表演。

脫下來的大衣外套被毫不憐惜扔在沙發的靠背,太宰治垂著眼簾一點一點把襯衫袖口挽上手肘的位置,露出線條勻稱帶著薄薄肌肉的小臂。

貓澤奈奈看著他走近墻邊,連椅子都不需要踩輕輕松松就能夠到墻上的彩帶,疑惑低頭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剛才好像有種心跳突然加快的感覺。

心律不齊?還是女人面對危險的緊張第六感?

還是說她準備要發燒了?

她困惑著伸手摸摸自己的額頭,比掌心稍低的溫度感覺沒什麽問題。

“奈奈,這個位置可以嗎?”太宰治拿著彩帶舉起手臂選擇一個合適的位置回頭看向她,鳶眸帶著些許漂亮細碎的光,目光柔和而放松不見初時的深沈。

她拍了拍臉頰,讓自己鎮定幾分,認真打量過道:“這個位置就可以,之後我們再把別的裝飾掛上墻就大功告成了。”

搞不懂為什麽會突然心跳加快。

不過只要不是身體問題,偶爾出現心律不齊也是很正常的狀態。

不需要格外在意這些小事。

“說起來,蘭波先生他們去哪裏了?”拎著彩燈和貼畫往玻璃門上比劃,貓澤奈奈發現似乎有一陣子沒聽見金蟒蘭波他們的聲音。

按說他們不是在庭院就是在二樓,怎麽會突然這麽安靜。

“蘭波先生說要去一趟書店,立原君也有想買的新書就跟著一起出門,”太宰治接過她手裏的貼畫,自信十足往玻璃門一拍,貼畫像一團扭曲的圖案糊在玻璃門上,他若無其事接著道:“至於織田作他跟澤田夫人一起出門買今晚料理的食材。”

也就是說家裏現在只有他們兩個。

“原來如此,”貓澤奈奈只當沒看見太宰治把貼畫弄得歪扭,小心扣著貼畫的邊緣想一點點撕下來重新粘貼,謹慎又緩慢撕下貼畫的動作在撕破一小個角後,假裝無事把貼畫重新原樣貼回去,道:“所以家裏才只剩下我們兩個。”

不過其他人負責的部分都整理得差不多,出門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也不影響什麽。

金蟒蘭波他們總是呆在高專,不像她和太宰治回過並盛町好幾回,正好可以趁這機會在附近走走散心。

“現在時間還早,”她彎腰收拾起地上的零碎雜物,準備把不需要的東西都扔進垃圾簍,“我們先來準備晚餐需要的食材。”

廚房和冰箱裏能用的東西不多,但也可以事先開始準備起來。

“奈奈還想吃超人精力鍋嗎?”太宰治笑吟吟問道:“或者說是雞肉活力氽鍋?”

上次他做的是超人精力鍋,活力雞肉氽鍋好像還沒有給貓澤奈奈他們嘗過。

真正吃過的人,只有他和織田作犬。

不過織田作犬吃的活力雞肉氽鍋是他的世界【太宰治】所做,而不是太宰治為了練習根據書裏的內容做出來自己吃的活力雞肉氽鍋。

“超人精力鍋還是下一次,”貓澤奈奈遲疑片刻,擔心過分直白的話會傷到太宰治的心,輕咳一聲:“下一次太宰先生再單獨做給我吃吧。”

上次吃了超人精力鍋,沒什麽特別明顯反應的人只有她和黑貓太宰。

雖然黑貓太宰說她是忘記自己做過什麽,但既然高專的人沒什麽印象,金蟒蘭波他們也沒什麽印象,那肯定不是什麽誇張的大動作。

至少不會是捅破高專的宿舍、連夜制作一堆咒具之類的事。

只要不是什麽大事,舍她一個去嘗試超人精力鍋和活力雞肉氽鍋又如何。

“奈奈是想吃獨食嗎?”

太宰治歪頭輕笑一聲,道:“吃獨食可不是什麽好習慣呢。”

貓澤奈奈認真思考一番是告訴太宰治實話還是承認自己吃獨食,最後為了保護太宰治對自己料理的自信,道:“太宰先生可以不告訴蘭波先生他們嗎?”

關於她準備一個人承受太宰先生的超人精力鍋和活力雞肉氽鍋這件事。

“可以哦,”太宰治眼簾微垂,嘴角揚著淺淺的弧度,目光柔和脈脈看著手下被他切得亂七八糟的卷心菜,“如果是奈奈想要獨占的話,我很樂意滿足奈奈的要求。”

貓澤奈奈看著太宰治手下的卷心菜,欲言又止。

“謝謝太宰先生,”她勉強說道:“我一定會好好品嘗太宰先生的料理。”

只是切一下卷心菜,應該不會出什麽問題吧……?

不知道為什麽看著太宰先生手下變得細碎形狀不一的卷心菜,心底莫名開始湧現出一股名為擔憂的情緒。

或許是對自己的身體健康,也或許是對太宰治迷之自信的手藝。

……

金蟒蘭波他們回來的時候,廚房的工作已經準備得七七八八,剩下只等著澤田奈奈和織田作犬買回來的新鮮牛肉和無菌蛋。

今天的派對是在貓澤家進行,他們邀請澤田奈奈一起來參加派對,不需要什麽料理的功夫,只要處理好食材圍著被爐吃個簡單的暖鍋。

“蘭波先生和立原先生回來了?”

貓澤奈奈跑去玄關看一眼,變成人形的蘭波穿著厚厚的棉衣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對比他身旁只穿著簡單一身風衣秋裝看著並不怎麽怕冷的立原,兩個人好像處於不同季節的世界。

“是啊……回來了……”

冬季出門一趟對蘭波來說,實在是一場不小的考驗。

他連聲音都變得飄渺微弱,整個人一副想趕緊縮回被爐取暖的樣子。

要不是出門逛書店必須要變回人類的樣子,他或許還會繼續頂著黃金蟒的皮囊活動,雖然不怎麽耐冷還有一些蛇的冬眠習慣,但好歹可以自由變換體型躲在立原的口袋不受寒風侵襲。

“蘭波先生,你還好嗎?”少年立原伸手扶他一把,擔憂著道:“下次蘭波先生再想買什麽書讓我出門就好。”

銀狼的身體有著厚厚毛發保暖,他就算變成人型也不會覺得身體有多麽寒冷。

“我還好,”幽幽飄渺的聲音讓人無法相信他口中的話,只覺得蘭波是還在逞強,“我想要親手選幾本新的詩集回來。”

沒有去書店看見書脊上的名字時,蘭波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看誰的詩集。

或許是【蘭波】或許是【魏爾倫】也或許是【中原中也】或是別的什麽其他人。

想要買書的沖動都是進入書店,感受著裏面的溫暖以及書籍的油墨氣味和特殊的氛圍才升起的心情。

跟呆在家裏寫出書單,簡簡單單囑托人幫忙買幾本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蘭波先生可以變小呆在立原先生的口袋,”貓澤奈奈幫他們收起沾著風雪的外套帽子,掛好在玄關附近的衣帽架上,道:“這樣不是也可以一起出門嗎?”

金蟒蘭波想要一起出門的方法有很多,沒必要在下著小雪的天氣親自往外面跑一趟買書。

他低著頭換上室內鞋,緩緩道:“呆在立原君的口袋,我說不定會睡著。”

不是少年立原在他看來信不過、不可靠,他只是單純想親眼看看書店裏的氛圍,選上一本或幾本喜歡的書作為夜晚排遣空閑時間的睡前準備。

“這樣嗎?”貓澤奈奈有些意外。

難得蘭波先生面對寒冷的天氣會有這麽積極想要出門活動的心態。

她轉而好奇問道:“蘭波先生和立原先生買了什麽書?”

搬回高專宿舍的大堆小說詩集,她現在都沒看多少,倒是金蟒蘭波他們看得最多。

金蟒蘭波偏好詩集,會把書堆裏的詩集都選出來單獨看、織田作犬偏好小說,會選出專門寫小說的作家的書看、黑貓太宰和銀狼立原沒有什麽特別的傾向愛好,一般有書都會選擇看看。

不過也是一個主看小說、一個主看詩集。

“雨果和波德萊爾的詩集,”蘭波安靜片刻,輕聲解釋道:“我喜歡看法語原文的詩集,翻譯成日語的詩句有些失去了原來的韻味。”

之前貓澤奈奈買回來的詩集都是日語譯本,並不是翻譯得不好或是詩句不美,只是再精妙出色的翻譯家翻譯出來的詩句也不能完美傳達作者詩人落筆時的心情。

貓澤奈奈恍然明悟,笑著道:“下次出門的時候,我再去找找魏爾倫先生和蘭波先生的原文詩集。”

就算是同一個詩集,經過不同的翻譯家翻譯也會出現些許微妙的不同。

正是那點微妙的不同,讓詩句失去其中蘊含最深的美麗之意。

“我買的川端康成和宮澤賢治的詩集,”少年立原溫和笑笑,道:“他們好像都是這個世界有名的詩人。”

與蘭波不同,立原其實沒有那麽強烈想要自己外出買書的心情。

他也不是久居在日本的外國人,看本國詩人的詩集也不會有譯本翻譯出現不同的情況。

立原會跟著蘭波一起出門,只是不放心怕冷畏冷到極致的蘭波單獨出門。

他害怕人會走半路被冷得倒下直接開始冬眠,好在事情沒有他想的這麽糟糕,蘭波會怕冷,但還是安安穩穩回到家。

“能買到喜歡的書真是太好了,”貓澤奈奈推著他們進去客廳,關切道:“蘭波先生和立原先生先去被爐裏暖和一下身體,出去一趟身上都變得冷冰冰。”

她只是手貼在他們的毛衣後背都感覺到陣陣冷意,怕是臉頰、雙手這些裸露在外的皮膚會更加冰冷。

“呼……”

金蟒蘭波長長呼出一口氣,整個人幾乎要攤平趴在被爐上,慢慢道:“只有回到被爐,我才感知到自己的存在。”

外面實在太冷了。

氣溫低,刮著陣陣夾風帶雪的寒冷直直撲向臉面和耳朵雙手,寒冷猶如帶著利刺尖矛的士兵,狠狠防禦薄弱的地方戳刺而來,留在冰凍一般的特殊攻擊。

他不害怕術師的攻擊,反而要被外頭的寒冷風雪弄得身體止不住打顫想縮起來保存溫暖。

“好溫暖,”立原坐在蘭波另一側的位置,雙手相互搓了搓感受屋內的溫暖在逐漸驅逐他身上的寒意,笑笑道:“我算是明白蘭波先生為什麽這麽喜歡被爐。”

在寒冷的天氣安安心心呆在溫暖的被爐,確實會給人愜意和治愈舒適的感覺。

“太宰先生和織田作先生呢?”視線掃過客廳和廚房一圈都沒看見黑貓和獵獅犬的身影,立原不由疑惑問道。

他們出門的時候,黑貓和獵獅犬都在客廳給貓澤奈奈幫忙。

“織田作先生跟澤田夫人去了商店街,”貓澤奈奈煮著味增湯,湯勺攪和攪和再把切好的豆腐丟進去一起煮,“太宰先生在閣樓找東西。”

“在閣樓找東西?”立原開始疑惑道:“我們家有什麽東西是放在閣樓的嗎?”

雖說並盛町的房子不小,有庭院有兩層的房間和一個開辟出來的小閣樓,但他們五個住在這裏的時間不長,連一二層的房間都沒有填滿,東西更不會放去閣樓容易落灰又不好翻找的地方。

“唔、這個我也不知道,”她托著下頜,奇怪說道:“太宰先生說是準備給我們的驚喜。”

內容和體積都是謎的驚喜被太宰治偷偷趁著他們不在並盛町這段期間藏進閣樓,她說要去幫忙一起搬的時候,太宰治又說不是很重的東西,他一個人就能搬下來。

還神神秘秘讓她呆在一樓,等派對快結束的時候再把驚喜拿出來。

在此之前,她和其他幾人都不能去偷看。

“驚喜嗎?”還沒清晰認識太宰治性格的立原笑著道:“還真是讓人期待。”

貓澤奈奈眨了眨眼,一時沒有對這句話評價什麽。

饒是她再怎麽相信太宰治,也覺得太宰治口中的驚喜可能跟他們想看見的驚喜並不是同一種存在。

很難想像太宰治會把什麽當做驚喜準備給他們。

“織田作先生和澤田夫人好像回來了。”立原若有所思轉頭看向玄關的位置,果不其然下一刻門鈴聲響起。

他起身離開被爐去給織田作犬和澤田奈奈開門。

“歡迎回來。”

澤田奈奈看著面前陌生的少年,忍不住笑道:“你是奈奈的朋友嗎?”

她沒見過銀狼立原人型的樣子,包括其他幾只小動物變成人的樣子。

“咳、我算是奈奈的家人,”少年立原幹咳一聲,接過他們手裏的購物袋轉移話題,道:“澤田夫人和織田作先生快些進來吧。”

織田作犬十分習慣在玄關處的毛巾蹭過爪子肉墊,把踩得臟兮兮都是雪和泥土灰塵的爪子蹭幹凈,道:“今天是要變成這樣吃火鍋嗎?”

玄關處不止有貓澤奈奈的皮靴還有三雙男式皮鞋,看樣子他們都是變成人回來一直沒有變回去。

立原彎腰俯身小聲在他耳邊道:“變成人吃火鍋會方便一點。”

不需要貓澤奈奈她們專門照顧,自己可以照顧自己。

織田作犬恍然大悟,道:“我出去變成人再回來。”

行動力極強的織田作犬轉身再次出門,留下澤田奈奈疑惑道:“為什麽織田作又出去了?”

“織田作先生今晚要去朋友家過夜,晚點會有另一位織田作先生過來,”少年立原找著借口說道:“咳、也是奈奈的朋友。”

無法把動物變人的真相告訴澤田奈奈,更不能說什麽式神術師之類的話,只好用這樣的借口先簡單把話圓過去。

好在澤田奈奈並不是喜歡深究的人,對於第一次見面的少年立原說的話全部都簡單相信並接受。

“奈奈,需要幫忙嗎?”

貓澤奈奈回頭一看,輕點頭笑道:“澤田夫人今天是客人,只要坐下好好休息等著派對開始就好。”

總是一個人呆在家裏忙碌,難得有一天清閑時間,不必麻煩澤田奈奈再辛苦為他們幾個準備派對的晚餐。

“奈奈這麽說,還真是讓人期待。”澤田奈奈笑得溫柔又燦爛,她沒有立刻離開還是按照自己的節奏開始不著痕跡幫忙處理一些簡單的小事。

她無奈又感動,小聲喊道:“澤田夫人……”

明明今天可以好好休息一天。

“今天派對裏的幾位客人,”澤田奈奈回頭看向客廳一眼,笑著問道:“今天來的幾位客人都是奈奈的家人嗎?”

看著都是很出色的男孩子。

“是的,”她毫不猶豫點頭,道:“他們都是我很重要的家人。”

由系統和祈願召喚出現在她身邊,一直幫助她、陪伴她的重要家人。

澤田奈奈輕聲嘆息,道:“真是可惜。”

“?”她不解看著澤田奈奈,疑惑問道:“什麽可惜?”

“我還以為四個男生,總有一個是奈奈喜歡的人,”澤田奈奈再度惋惜嘆氣,道:“沒想到都是家人。”

她微微一楞,好半晌才反應過來澤田奈奈的意思,慌張開口解釋:“蘭波先生他們真的只是我的家人,我沒有想過其他的事。”

什麽戀愛方面的事,她想都沒有想過。

以前的貓澤奈奈能不能活過十八歲都不知道,自然不敢去想成年以後找一個喜歡的人戀愛結婚組建家庭的事。

現在的貓澤奈奈已經擁有健康的身體,不需要再擔心突然某一天會死在基因缺陷產生的重病之下,可戀愛之類的事還是想都沒有想過。

“奈奈喜歡什麽類型的男孩子?”見今天派對的四個都不可能是貓澤奈奈喜歡的人,她又興致勃勃道:“說不定我可以給奈奈介紹一下。”

呃……

怎麽說呢……

貓澤奈奈有些不好意思撓撓側臉,小聲道:“我以前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自然也不知道自己會喜歡什麽樣的人。

戀愛和結婚生子什麽的,總覺得是距離她很遙遠的世界。

她身邊認識的人幾乎沒有幾個結婚的。

高專的學生且不說,五條悟和夏油傑準備三十歲都沒想過要找什麽女朋友,高專的其他教師也都是孤家寡人,就連認識的警察先生都是獨身。

這種全員單身的情況,她找男朋友似乎有些不合群。

貓澤奈奈這麽想著,也不由這麽小聲說道。

“奈奈怎麽可以這麽想?”澤田奈奈突然激動起來,雙手壓住她的肩膀把人掰過來正面對視,語氣十足認真:“身邊的人怎麽樣是他們的事,奈奈完全可以去尋找自己的幸福!”

“如果奈奈是因為自己不想戀愛或是沒有喜歡的人而不戀愛,我當然不會有什麽意見,但如果是因為身邊的人都不戀愛,所以奈奈也不戀愛,這絕對有哪裏不對!”

別人怎麽樣與貓澤奈奈有什麽關系。

又不是他們獨身,貓澤奈奈就一定要跟著獨身。

想不想戀愛都應該是出於自己的意願,而不是受到他人的影響。

“奈奈要是找不到戀愛的感覺,要不要試試跟綱君約會?”澤田奈奈的神情認真得有些嚇人,“綱君還是單身,只是體驗一下約會和戀愛的感覺,可以找綱君試一試!”

“我覺得綱君還是個不錯的孩子,奈奈要是想戀愛可以第一時間考慮綱君。”

貓澤奈奈楞楞應聲:“啊?”

今天的澤田夫人,情緒似乎特別激動亢奮。

“非常感謝澤田夫人的好意,但是……”

她仔細考慮過澤田奈奈的話,謹慎回應道:“綱吉先生在意、咳,在南極那邊也很忙,難得回來並盛町一趟,他還是想多陪陪澤田夫人的吧?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實在有些讓人慚愧。”

澤田綱吉在意大利的工作,澤田奈奈還不知道。

她倒不是對黑手黨有什麽意見,只是綱吉先生回來並盛町的本意是為了陪伴家人,卻要無端抽時間出來應付她,連陪伴家人的時間都要減少。

這多少有點過意不去。

而且她對綱吉先生沒有那種男女之間的特殊好感。

充其量是覺得,綱吉先生是個好人。

覺得對方是個不錯的人,跟想要交往在一起的心情相差還是有些遠。

“只是一次兩次沒有關系,”澤田奈奈滿臉可惜說道:“不過奈奈要是完全沒有想法就算了。”

比起兒子回來探望自己,她其實更關心他的終身大事。

明明中學的時候,身邊還有幾個可愛的女孩子。

雖然不知道綱君到底喜歡哪個,但好歹不是看著要孤獨終老的樣子。

最近幾年綱君確實是越來越像個成熟可靠的大人,只是戀愛方面的神經反而倒退了很多的感覺。

“奈奈對綱君沒有興趣,要不要見見別的男孩子?”澤田奈奈眸光閃亮,笑意盈盈說道:“綱君中學時代有幾個玩得很好的朋友,都是不錯的男孩子。”

貓澤奈奈腦海裏瞬間閃過一個人的身影,艱難問道:“綱吉先生玩得不錯的朋友……難得裏面是有一個姓雲雀的先生嗎?”

“對啊!”澤田奈奈雙手一合,笑道:“奈奈也見過雲雀君?那是個不錯的男孩子吧?”

“不不不!”貓澤奈奈連連搖頭,道:“雲雀先生是個好人,只是我實在不能耽誤他的時間。”

雲雀恭彌可是並盛的守護神。

有著守衛並盛一輩子的遠大目標和理想,看著要結婚也是跟並盛結婚的男人。

她住在並盛接受並盛守護神的些許庇護,已經覺得十分滿足,不敢再多想什麽。

“這樣嗎?”

澤田奈奈難掩失落,一手托著臉頰苦惱道:“奈奈真的完全不想戀愛嗎?”

“我、”她猶豫片刻,低聲誠實說道:“我以前從來沒有機會考慮這個,也不敢想這個……”

她以前的身體無論跟誰在一起戀愛,都是拖累別人的負擔。

沒有誰會想跟遲早要死的人在一起。

“我感覺自己這樣就很好了。”她回頭望向客廳裏,蘭波先生整個人懶洋洋趴在被爐上面,織田作先生和太宰先生好像在聊著什麽,立原先生在翻著新買回來的詩集。

要是她真的跟什麽人戀愛,真的要跟什麽人在一起。

這樣和諧溫暖的一幕,以後是不是就不會存在。

貓澤奈奈懷著這樣的憂慮,聲音很輕說道:“我害怕改變。”

因為不知道改變是往好的方向而去,還是往壞的方向而去。

與其為了不知道、不確定的未來,還不如就這樣維持現狀。

反正愛情在她的生命從未來過,沒有體會過的情感就算將來不會擁有也不會覺得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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